海门张謇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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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识小录(续)/徐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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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俊杰来源:海门市张謇研究会网址:http://zhangjianyanjiu.com

云泥识小录(续)

□ 徐俊杰

35. 息楼

狄葆贤办《时报》,更于报馆楼上辟“息楼”用以待客。严谔声称“息楼以张謇为首”,张朋园认为此说法“大致是可靠的”。(《时报:维新派的宣传机关之一》)

包天笑《钏影楼回忆录》,将“息楼常来的几位朋友,就记忆所及,略述数位”,计有:沈恩孚、袁希涛、黄炎培、龚杰、林祖溍、史家修、吴馨、朱葆康、杨士照、杨廷栋、叶昌焘、杨荫孙、杨景森、夏清贻、王植善、沈叔达、黄继曾、黄承恩、吴本善、吴斯千等。其中并无张謇。

虽然,包天笑是19062月正式定居上海后,才应邀到《时报》任外埠新闻编辑的。但从1904年《时报》创刊至此一年多,也并无材料佐证张謇为息楼常客。尽管张謇与狄葆贤不乏交往。

倒是翟春荣《“息楼”与“息楼中人”——清末上海知识人空间与知识人群体个案考察》一文说得可信些:张謇是“息楼中人”的幕后魁首,但其实他并不经常来“息楼”聚谈。

36. 社会事业家

田螺山人微信提及《现代中外名人小辞典》所载“张謇”辞条中称之为“中国实业家,社会事业家”,并感叹“社会事业家”之谓,已为今人忽视。

但关于近代社会事业家和社会事业,又有概念不明的问题。桂应(Queen S.A.)曾说:“最使人迷惑难解的,就是社会事业家,他们自己对于社会事业范围的观念,好像极其含糊。”阿格第(O'grady J.)在其所著《社会事业概论》一书中,谓社会事业的范围,应包括“教育的社会事业、学校的社会事业、休闲的社会事业”等十个方面。而近代美国社会事业人员联合会,为行政上便利起见,则将社会事业分为社会个案工作、社会团体工作、社会改造与社会研究四大类。唐君毅在《中国之人格世界》中以为:“西方近代所崇敬之社会事业家,包含发明家、大资本家,与大实业家”,而“中国有陶朱公为人所崇拜之理想商人与生产家,即亦难有西方式之大资本家与大实业家。于是中国所崇敬之社会事业家,不同于西方近代所谓社会事业家,而只是对社会日用民生有功德之人。”无论如何,“社会事业家”之称号,张謇自可当之。

查《张謇全集》中直言“社会事业”者,亦有两处:“空言之效,揣我国人之心理可齐不可齐,度我社会之事业可久不可久。齐而久矣,是祛风邪之病,而不养其气血。气血虚则营卫疏,风邪终得而袭之,岂计之得哉?”(1915年《对于救国储金之感言》)“谈宪者当注力于新旧衔接之宜,而不忘社会本质之为何种。全省人才各随其大小精粗之量,施之于事,而全省社会事业所为发展之度成正比例。”(1921年《复赵恒惕函》引赵之语)

近年来,戴维·伯恩斯坦《如何改变世界》一书中又提出了“社会企业家”概念,并把它定义为:“为理想驱动、有创造力,质疑现状、开拓新机遇、拒绝放弃,构建一个理想世界的人。”目前学术界更倾向于将张謇称为“社会企业家”。

37. 印制对联

《妇女時报》1917421日载出售印制对联广告,大标题用对联立轴的形式,上联隶书八字“张季直八言大对联”,下联隶书八字“上海有正书局新出”。立轴下方告曰:“联语云‘未镂已雕不扶自直,垂德而处虚己以游’,用宣纸及各色虎斑笺、各式冷金笺印出,每对一元。用青绫、素绫裱好者,外加实洋五角,买去即可悬挂。又本局尚有康南海等大对联数十种,与本局出版之名画大中堂,相配最宜。兹将联语并志如下。”所述大对联作者众多,有恽南田、俞曲园、翁同龢、曾国藩、左宗棠、张廉卿、林则徐、翁覃溪、刘石庵、钱南园等十余家近四十对。其中更有张謇五言联一副“林回天阕近,雨过石门青”。

广告中所及张謇两联图片均可见吴县刘再苏编辑、世界书局民国十四年初版之《影印名人楹联真迹大全》,而八言联原件今则为台湾高雄市立美术馆藏。

38. 吴小猎狗

在张謇早年的卫士中,张謇侄孙瓒武先生在《张謇最早的卫士和亲随》一文中介绍了吴体臣——绰号“吴小猎狗”者。查《啬翁垦牧手牒》曾提及此人,称“体臣村野本色,不免粗率,然其长在能和众工,其得力即在以土俗还土俗。”可知“体臣”实吴之字,其名则不可知。后见民国二十四年十一月七日《上海报》第六版有署名“彬簃”的文章《记张謇卫士吴小猎狗事》,此惑遂解,可知“吴小猎狗名学顺”。文中述其护卫张謇一事:

“时啬翁方致力于棉铁垦牧事宜,初开拓垦务,淮海一带之灶民恨之澈骨,将俟其至,邀于途而扑杀之。啬翁因亦深具戒心,简卫卒数十人以往,小猎狗与焉。某年至阜宁境,突有灶民数百人,持锄犁鼓噪蜂拥而来,大有得张而甘心之慨。卫卒多新募致,抵御殊不力,楚歌四面,故无异被困垓心矣。啬翁虽力持镇静,殊无法以离此险地。小猎狗乃执重约二百斤之铁杵一柄,一跃入于重围中,逢人即迎头猛击之,当者多辟易,血肉横飞,各忍痛鼠窜散去。吴乃集合卫卒,护其主人出险。是役,微小猎狗,则所谓张四先生者,早牺牲于千百锄犁之下矣。”

又,吴小猎狗“以个性强梁好胜,尝于上海租界中便溺,为印捕所缚。吴乃出其不意,执而掷之百步之外,己则从容走入华界。又尝于上下轮船时,不待停轮,即飞越而登舢板中。某年以被酒大醉,腋间挟一笨重皮囊,致失足坠入江心溺死。”“年不过四十余”,“闻啬翁于其死后,尝赋诗四绝以哭之”。按,此诗似不见存。

(作者单位: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