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门张謇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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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遣愚衷  ——纪念高广丰先生/徐晓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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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晓石来源:海门市张謇研究会网址:http://zhangjianyanjiu.com

试 遣 愚 衷

——纪念高广丰先生

徐晓石

2019年8月31日下午,我到医院看望病重的高广丰先生,他的夫人徐老师引我到他病床前,轻轻地呼唤他:"广丰,晓石来看你"。可惜他深睡着,这一睡就与我们永别了。

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故人己逝,但相处的点点滴滴时常浮现。

我与高先生相识于2015年初,这年我退休了。袁蕴豪会长邀请我到海门市张謇研究会。去了没几月,适逢换届,高先生当了门人。于是我和高先生有了4年多的交往,头一年我俩每天都去研究会值班,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接待一下来客,或者谈谈工作。和高先生合作是非常愉快的。我在企业里当了30多年秘书,一直为人作嫁衣,可在研究会高先生从不叫我动笔,凡是要写的总是自己动手。他总是说:你刚来,情况不太熟悉,还是我来吧,搞张謇研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刚入门要多读书他还向我推荐了几本书,让我慢慢读。回想这些点滴的关怀叮嘱。完全不是会长的口气,更像一位老师的谆谆教侮。所以,4年多来,我没有叫他一声会长,而是以老师相称。可他却逢人介绍我,这是大厂里做办公室主任的,是我们研究会的当家人。先生的鼓励鞭策,给了我信心,更给了我力量。

就这样我们值班了大约一年多时间,高先生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先是腰痛,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多次去看望,他总是说:不要紧的,是硬病。后来又告诉我,要去苏州治疗一段日子。可回来后我觉得从那时起,先生发生了一点变化,他变得深沉起来,好像总是在想什么心事,我问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他也不告诉我,只是辗转多地治疗,经常输血。他的这种神气,一直到他死,还深深地留在我的印象里。

其实,我早就知道先生得的不是一般的病,只是心疼不愿说罢了。他也知道自已病得不轻,但他并不怎么悲观,他对我说:甭管它是什么,有病慢慢看嘛!他还想好好活下去,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呢。

有一度他的病好了一些,也经常到办公室来坐坐,我可高兴极了。2018年8月,他还去连云港参加纪念沈云沛逝世百年座谈会,回来后兴奋地告诉我,见到了华师大谢俊美、南大李玉等多名学术专家。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值得"。

可毕竟病魔缠身,又加路途劳累,几天后他的血色素直线下降,又去医院输了血。稍微好点后,11月7日、8日连续二天为海门中专和海门实验学校作了长达5小时的《张謇前半生》的演讲。

这一年,还有几件事令我十分感动。从4月份开始,他开始考虑换届的事,为了做好这件事,他强忍病痛折磨,约谈了十多位年轻人。语重心长,寄予厚望。交谈力透一位老人对张謇研究的坚强与执著。

9月份,高先生邀请了南通张謇研中心赵鹏老师与青年学者进行长达一天的互动交流。这天,高先生后来跟我说:太累了,坐不动呀,晚上整夜未眠,用了二粒安定才睡了一会。过了几天,他根据录音整理了8千多字的文稿。10月8日,《南通日报》全文转载。引起了广大张謇爱好者、专家的强烈反响。

到了2019年,高先生住院、输血的次数多了,输的周期短了,身体每况愈下,当我把每期《张謇研究》样送到他家让他终审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痛的,只是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做这件事,而让重病在身的先生来完成。他死后,我才听他家里人说,他有时实在坐不动了,就伏在床上艰难地、一字一句修改,甚至连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5月份换届在即,高先生再次住院输血,在病床上他写下了7千字的工作报告。5月18日上午,他拖着十分疲惫的身子参加大会,并作了长达一小时的讲话。大家见他身体清瘦,面色铁青,但报告还是那样精神有力。会议中途他去医院输了血,中午席间,大家又看到了他的身影,这也是最后一次与他见面。

过去的知识分子有一种“风范的东西,这听起来很抽象,按我的观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十分喜欢读书、研究,从而受到东方文明的优秀训练,使他们对事业的敬畏与忠诚。亲近这位高先生对我影响很大,于是在高先生的葬礼上,我们这一批人尤其会觉得身上有一种负担,我们要继承高先生所彰显的张謇文化,并且要把它传承下去 ,以告慰先生的在天之灵!

                                         2019.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