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微语（续）/赵　鹏

牛山微语（续）

□ 赵　鹏

七十四

最近刻了两枚印章，文词都出自吾通怪杰张峰石的诗句，可以交待一下背景，话就从饶铁僧卖经海山楼说起。

这饶铁僧名汉池，湖南长沙人氏，曾任五公园的主任。南通自张謇去世后，各项事业陷入低迷，公园更无人顾及，因而经费时常无着，饶氏乃于次年愤而辞职，去南城门楼上设了个佛经流通处，宣称以卖经谋生。

这南城门楼即海山楼，旧有戍卒驻守，以司城门开闭。辛亥以后改朝换代，兵士裁撤，于是楼屋便被一些盲流乞丐占据。楼内原就供有佛像，偶也有人进香礼佛，饶氏来此卖佛经，也正因此故。其实，卖经只是一个形式，实质应是借此来宣示心中的不满。

张峰石的诗就是写的此事，先是两首五律云：

铁翁穷不死，飞上海山楼。愤极一长啸，轰翻五大洲。身甘侪乞丐，眼不看王侯。此铁真奇铁，千锤不化柔。

人海蚁纷纷，楼中一叟尊。抗怀藐今古，伸手打乾坤。耐饿宁愁死，能狂可媚人？天生姜桂性，越老越精神。

诗成而意有未尽，续又作四首绝句云：

众醉何妨我独醒，万方狼虎正横行。登楼抱着如来哭，如此江山且卖经。

卖经生意最轻微，取利无多认吃亏。一个良心千个佛，老夫成本是慈悲。

年来我也学谈禅，也把楞严念几篇。君是度人侬自度，他年一路上西天。

西天可有弥陀佛，佛到于今可度人？佛要度人人不度，泪珠化雨洒黄尘。

张峰石自号“大陆怪石”，他为此事一咏再咏，看来也是想借别人酒杯来浇自己的块垒。

峰石之兄张峡亭也有诗咏此，只是诗语却婉曲得多，颇得温柔敦厚的诗教，并录于下：

《饶铁僧僦居南城海山楼为佛经流通处，楼与余家剩楼相望，因而赋赠》

剩楼斜对海山楼，两个闲人在上头。君自鬻经余礼佛，不知何物是王侯。

城下由他市井嚣，城头风景自清寥。凭栏彼此如相约，只要遥遥一手招。

七十五

1979年5月，章品镇与陈瘦竹在博物苑看到一批欧阳予倩与梅兰芳在南通的戏剧活动资料，曾建议南通把这些资料整理出版。7月，市文联与博物苑、图书馆联合举行座谈会，商量部署，并成立南通市戏剧史料整理小组。会上决定先从京剧开始，就“征集”和“整旧”两方面进行，稿件统由徐冬昌、任哲维和严格（辛丰年）负责汇编。1981年3月油印编成《五四以后的南通京剧》，作为内部资料以征求意见。次年12月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京剧改革的先驱》，就是在此基础上增删改编而成的。

油印本《五四以后的南通京剧》收有陈学昭和欧阳山尊的来信，都是写给严格的，似乎严格那时承担的是对外联系的事。而到出版《京剧改革的先驱》，其后记所提参与者却不见其名，看来在后期时他已撤出了。

（作者单位：张謇研究中心<南通>）